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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写中日以画会友佳话 陶冶教授“漫话”跨越国界的“漫”游

  • 来源:日本头条

健谈而内心丰富,严肃又不失幽默,幸运仍不辍努力。这是陶冶在讲述自己的经历后给人的感觉。陶冶是日本历史上的第一位漫画学博士,也是日语漫画文创专业的开创者,更是北京漫画学会的首任会长。日前,在《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5周年之际,陶冶分享了他数十年跨越中日两国的漫画之旅。

图为陶冶。(图/园子摄)

因一笔稿费,走上漫画之路

“我起初开始画漫画不是想当什么漫画家,其实是生活使然。”这是陶冶在谈到自己为何对漫画产生兴趣的时候给出的回答。

“宿舍窗户玻璃破了,学生们过上了真正‘十年寒窗’的日子,”陶冶略带调侃地道出了自己漫画生涯的开始。就是这样一幅略带讽刺的黑板报,让历史老师看到了当时还在上初中时的陶冶的绘画天赋。

在老师的鼓励下,陶冶将自己的作品寄给当地报纸投稿。原本只是为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但令陶冶没想到的是,两周后他收到了印有自己漫画的报纸样报,还收到了5元(人民币,下同)的稿费。

“简直就是一夜暴富的感觉。”在上世纪70年代,尤其对于家庭条件并不好的初中生陶冶而言,这5元带给他的影响是震撼的。以前画漫画只是觉得快乐,现在还能为家里带来收入。

这也就是为什么陶冶说自己能坚持一直画漫画是因为生活。但后来能成为留日的漫画学博士甚至能成为开创“日语漫画文创专业”的第一人,一切都得益于陶冶自己的兴趣与机遇。

三年之约,是一生之幸

说起陶冶与日本的缘分,离不开两个人,一位是法政大学教授太田胜洪,另一位是日本漫画大师牧野圭一。一位是改变他一生的导师,一位是已经相识三十多年的挚友。

1986年,在考上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以下简称北二外)后,陶冶主修日语专业。在大学期间,他依然不辍画笔。其后,陶冶多次来过日本,在看到中国漫画产业的发展与日本漫画产业的差距之后,陶冶决定来日本继续攻读博士。

初到日本的陶冶踌躇满志,一门心思想把日本漫画的思想理念带回中国,但读博之路并不平坦。上世纪90年代的日本,虽然已经是“动漫大国”,但仍然没有学校开设与漫画相关的博士课程,这让一度抱着深造之梦的陶冶壮志难酬。但陶冶是幸运的,他在这时遇到了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导师,也是这位导师,给他留下了一生的遗憾。他正是日本法政大学的教授太田胜洪。

说起陶冶和太田胜洪的相遇,一切都是那么的戏剧性。一次机缘巧合,在参加一次中日文化交流会时,陶冶认识了太田胜洪。

“太田活动结束后还和我谈了很久,让我有机会一定到法政去,他说有些东西一定要让我看看。”陶冶回忆道。

盛情难却,赴约而至。到了法政大学后,只见太田打开了办公室内的铁柜子,里面有两大摞报纸,都是《人民日报》的漫画增刊《讽刺与幽默》,从创刊到最新一期,期期不落。令陶冶震惊的是,他一个本身喜欢漫画的中国人集齐全套都很难,更何况是一个远在日本的大学教授。

“原来我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跟我一起通过漫画研究中国,现在,我想我找到了。”陶冶说这是太田的原话,也是自己打算和他一起完成中国漫画研究“三年之约”的开始。

陶冶与太田经常约在小酒馆,聊的话题只有一个——漫画。这种亦师亦友的陪伴,让陶冶前两年的法政时光过的惬意又顺利。但一切的转折点就发生在了第三年。太田去世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但知道真相后的陶冶所受的打击更甚。“后来我听其他朋友说起才知道,原来从他(太田)和我两年前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得了癌症,而且不是早期的。但因为遇到了我,所以他打消了原本想退休的念头,想带着我把研究完成。至于那个三年之约,他肯定意识到自己(时间)不长了嘛。我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缓过来。为了完成和他的约定,我咬着牙也要把这个研究做完。最后写后记的时候,我写到了老先生的一生最爱:おさけ(酒)、ひと(人),还有一个就是ちゅうごく(中国)……”说到这儿,陶冶哽咽了。“的确,太田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但也是这段提起必然哀痛的经历,让陶冶成为了日本历史上的第一位漫画学博士。远在天堂的太田老师看到自己的学生获得如此成就,相信也会十分欣慰。

漫画学会的种子,埋了二十年

越努力越幸运。这句话用来形容陶冶与他的忘年之交日本漫画大师牧野圭一的相遇最是恰当。

一边精进着自己的漫画技巧,一边提升着自己的日语能力,这种“漫画+日语”的特殊组合让陶冶与牧野圭一结下了缘分,这段情缘一结下就是三十多年。

“那还是三十年前,当时牧野先生负责日本漫画界的国际交流,而我作为当时中国几乎是唯一一个既懂漫画,也会日语的人,经常参加中日漫画间的交流活动,所以我们很自然地就认识了。”陶冶谈起了自己与牧野的相遇。

牧野圭一是日本漫画学会的创办者,日本高校漫画教育的开创者,也是有着“漫画界的黄埔”之称的京都精华大学漫画学部的创立者。有没有很熟悉?这些头衔与现在陶冶在中国的头衔相差无几,但所有的巧合背后都有迹可循。

陶冶直言:“我现在在中国做的,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跟牧野先生做过了。像促进高校间漫画资源的共享,创办北京漫画学会。”

据陶冶回忆,当年牧野先生创办日本漫画学会,促进日本高校间的漫画教育就是依托京都精华大学等周边大学,而现在他所创办的北京漫画学会,也与中国人民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北京电影学院等高校实现漫画资源共享。这些理念都一定程度上受到了牧野的影响。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陶冶与牧野的相互影响在经过三十年的沉淀后已经化为一份惺惺相惜的相互欣赏、相互成就。

“这是2019年在东京,我和牧野先生一起提议创办的“中日青少年奥林匹克漫画交流展”。当时牧野先生刚刚做过胃切除手术,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牧野老师仍然坚持要参加活动,他说这是我跟你一起办的,我怎么能不来?这不只是老一辈漫画家言出必行的精神,也是牧野先生对中日漫画交流有着很大的热情。”陶冶指着自己与牧野的合影说道。

挚友的榜样力量也时刻激励着陶冶。

“我想把北京漫画学会慢慢做大,慢慢做到全球,就像日本漫画学会在全世界所拥有的影响力那样,”陶冶说。

一间教室,看中日漫画大师“隔空对话”

除了北京漫画学会,在学校领导和漫画界同仁的支持下,一座中国高校首个专业漫画馆就坐落于北二外。这座漫画馆不仅是一座漫画展示馆,还是一间“沉浸式”教学的教室。

在这座漫画馆中,一处展览吸引了人们的目光。一侧是中国漫画大师丰子恺的作品,另一侧就是日本漫画大师牧野圭一的作品。

对于这样设置的原因,陶冶解释说:“我希望我们的学生能同时学习到中日两国漫画大师创作的思想和创意。这是中日漫画交流的一种互动,也是一种相互的影响。”

正是秉持着一种以画会友、相互借鉴的精神,陶冶希望牧野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日本能做到的,中国也能做到。

从因探索中日漫画差异而奔赴日本,到后来为了完成太田的遗愿继续中国漫画研究,再到如今从牧野那里汲取到中日漫画的互动传承精神。陶冶透过漫画馆看向窗外,他看到的是未来北京漫画学会能成为中日漫画界交流的一个桥头堡,看到的是能以此处为起点,续写中日漫画界以画会友的佳话。(完)

文/园子

编辑: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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