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留任日本首相，石破茂是否坐得稳？

在11月11日日本特别国会首相指名选举中，自民党党首石破茂击败主要反对党派，留任日本首相职位。新一届石破内阁人事变动也不大，比起之前仅更换了三人。

另一方面，符合外界预期的是，石破茂在决选中获票221票，并未达到半数的233票，催生出日本当代为数不多的少数派政府。上一个这样的政府，还是30年前的1994年。在执政党沦为“少数派”、反对党在众议院的核心席位大幅增加的情况下，石破茂的政权依然“不稳”。他的决策将面临更多质疑，尤其是明年夏季的参议院选举，将成为下一道重要关卡。

首相之位，为何反复

“早上当选，中午败选，下午辞职，晚上再当选”——自10月1日首次出任日本第102届首相的42天中，石破茂身份此起彼伏，令外国网友高呼不懂。事实上，石破内阁走的都是常规流程，只是节奏异常紧凑。

▮11月11日，国内媒体对石破茂辞职的报道。新浪微博截图

10月27日，以自民党为首的日本执政联盟在众院选举中未能获得半数席位，时任首相石破茂在退任和重选之间选择了后者。在重选日的11月11日一早，石破茂按照惯例先辞职，解散了当时的内阁；并在下午参选，又再次当选，重组了内阁。根据日本媒体一直以来的推测，尽管遭遇各种风波，石破茂留任日本首相的可能性依旧很大。结果也正是如此，这主要是因为在野党阵营“各怀异心”，在首相人选上并未达成一致，最终没有出现一名足以与石破茂抗衡的反对党代表。日本的民意也相对支持石破茂留任。在众院选举结束、石破茂决定自身去留的那个周末，根据共同通信的临时全国民调，石破内阁的支持率偏低，仅为32.1%；但石破茂本人的支持率较高，认为石破茂无需为自民党的失利“引咎辞职”的选民占大多数，达到了65.7%。

▮11月11日下午，石破茂在首相指名选举中当选103届日本首相。图：首相官邸

一方面，自民党的这个新内阁还完全无法获得民众的信任；另一方面，即便如此，以自民党的党首为首相，至少是人们看来最不坏的选择——这个结果反映了日本选民对于自民党的复杂情绪，也是石破茂得以留任的根本原因。日本民众并不谴责石破茂，是因为在他们看来，石破茂的领导力与自民党在众议院选举的失利没有太大关系。相反，他只是自民党近年来一系列不佳表现的“背锅侠”：日本民众对自民党积怨已久，无论那场选举由谁领导，都无法改变它的败局。

103届日本首相的课题

在11日晚间的当选记者会见中，石破茂对外宣称，近期的优先课题为：在国家安全上，优化安保环境；在社会上，增强治安和防灾建设；在民生上，加速恢复日本经济的活力。根据《日本经济新闻》，石破茂还着重论述了对芯片和AI的投资目标，零工收入的税收改革等日本国民较为关心的问题。

▮11月11日晚间，石破茂举行记者会。图：首相官邸

在美日关系上，11月7日美国大选结果揭晓后，石破茂即与下届美国总统特朗普取得了电话联系。事后他对媒体表示：特朗普十分亲切，是一位能够直言不讳的对象。11日夜间，多家媒体获悉，美、日、韩三国将在本月中旬秘鲁APEC峰会期间实施领导人会见，以再次确认彼此间的同盟关系。日美之间的联络比人们想象中更加迅速。不过，多名论者和石破茂侧近人士担忧其是否能处理好与特朗普的关系，毕竟他谋求的日美关系与特朗普的主张大相径庭。具体说来，人们主要担心美方就防卫经费和贸易让步问题提出“不切实际”的要求，导致两国发生摩擦。《产经新闻》等媒体搬出前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与特朗普之间的“高尔夫外交”情景。为了博取特朗普的信任，安倍有计划地投其所好，拾起自己并不那么感兴趣的高尔夫球，一举成为了日本最了解特朗普的政客，可能没有之一。斯人已去，许多声音怀疑，石破茂是否能像安倍那样“能屈能伸”。前大阪市长桥下彻指出，特朗普只注重利益，反感长篇大论，但石破茂偏偏喜欢说道理。

▮2019年5月26日，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以国宾身份访日，在千叶县一家高尔夫球场与时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合影。资料图：首相官邸

中国也是较早对石破茂上任作出官方回应的国家。11日下午，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林剑在记者会上被问及石破茂再次当选日本首相一事。中国外交部表示，希望日方同中方相向而行，致力于构建契合新时代要求的建设性、稳定的中日关系。目前，还未有消息证实中日两国领导人将在APEC期间会谈。不过，上月初石破茂上任后，由日方牵头的中日高层走动不断，展现出他的政府在改善对华关系问题上的积极性。10月11日，石破茂在老挝与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强会晤，期间明确表示“不寻求与华‘脱钩断链’”，并强调在台湾问题上将一如既往地坚持《日中联合声明》。11月4日，中共中央外办主任王毅应约日本国家安保局长秋叶刚男举行“中日高级别政治对话机制磋商”，就战略互惠关系等多个问题达成了一致。

▮11月4日，“中日高级别政治对话机制磋商”在北京举行。图：中华人民共和国驻日本国大使馆

另一方面，石破茂在事关中国的部分敏感问题上依旧保持暧昧的立场，令西方和日本的媒体感到难以琢磨。外界姑且认为，石破茂十分重视日中经济合作，其政府或许会在强硬保守与务实外交之间找到平衡。从102届到103届，首相石破茂将如何布局他的日本战略，还要静观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