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性工作者，至今没有拿到新冠疫情补助……

新冠疫情已经过去两年了，日本最后一批与疫情相关的补助金申请窗口，也在两年前关闭，但与之相关的讨论还没有结束。

自2020年初疫情爆发以来，日本政府陆续实施了多项经济支援措施，其在补助金上的直接支出多达30.6兆日元（折合人民币约为1.41万亿元），其中可持续领取的“持续化补助金”覆盖范围广泛，包括中小企业和个体户。

获得补助最多的主要集中在建筑业、零售批发业和住宿与餐饮业，这三大业界占据了总补助额度的约45%。然而，作为具有一定特殊性的性风俗从业者无论有店铺与否，却始终被明确定义为不符合支给条件，因而无法领取任何补助。

2022年，关西一家没有实体店铺的派遣型风俗店，因在申请补助金时遭到拒绝而提起上诉。

这家风俗机构此前曾在2020年4月中旬到5月初短暂休业，因为营业额减少，在同年9月准备申请以中小企业为对象的“持续化给付金”以及房补，却被告知“不在支援对象范围”而遭到拒绝。

在2022年6月的一审过程中，东京地方法院认为性风俗业有悖于大多数国民所共有的性道德观念，国家以许可的方式公开承认并不适宜，由此驳回上诉。此外，法院还表示从国库拿出支出来支持性产业并不合适，作为纳税者的国民可能无法接受，总的来说拒绝支付不构成违宪。而与此同时，原告方却认为法院随意认定“国民的理解”，并且对从业者心怀歧视才做出这样的判决。

在2023年10月的二审宣布维持原判后，从业者愤而决定向东京最高法院提起诉讼，并在法院大门前拉起“不当判决”的标语。原告律师面对镜头，表示判决结果“相当过分，感受到了职业不平等”。

然而今年6月，最高法院又一次驳回该案上诉，5名法官中的4名认定无店铺型风俗业在公共道德领域存在风险，使用公共资金支援存在有伤风化的可能，并认定将“无店铺性风俗业”排除在补助金支给对象之外不构成违宪。

尽管作为原告的从业者一方屡战屡败，但也不乏有对原判同样持怀疑态度的人。审判长宫川美津子就在审判中对从业者表示同情，并投出了反对的一票。她表示，这样的审判结果，有可能导致该行业及其从业者，在社会认知上被进一步边缘化，造成固定化的“劣势印象”，可能会违反宪法保障的平等原则。

宫川美津子认为，这些补贴是提供给那些在抗击这种未知病毒中，面临特别困难的中小企业的，没有计划根据行业进行区别对待。在非店铺性风俗场所中，既有以性服务为生的从业人员，也有寻求性服务的客户，因此存在一定的社会需求，使用公共资金来支持守法企业继续营业是合理的。

原告方的律师在庭后表示：“我们的本意是为了守护从业者的人权，呼吁保障他们获得与其他行业同等的社会支持机会。” 

而日本的网友又如何评论这场审判呢？

相比风俗店，柏青哥店才更没有必要吧！

这样的话索性别交税了！明明还有其他不靠国家经费支出也能撑下去的行业，为什么只针对风俗店？柏青哥店就也在给嘛。

“没有到需要公费支出才能把生意继续下去”的判断标准究竟是什么呢？如果允许这种模糊的论点盛行，是否意味着法院允许政府做出任意决定？

明明那些有黑社会背景的公司也在领补助金的。

纳了税就应该有相应的权利！

以公共道德作为国家裁定的理由固然有其正当性，但同样交着税的公司却因为业务内容，而无法获得相应的补助，关于这起事件的讨论似乎并不会因为法院的判决而立刻结束。

从法院的措辞来看，性风俗业似乎被认为是处于道德范围之外、法律范围之内的行业，而在判断是否应该支付补助金时，为何采取道德标准而忽略其合法地位，却没有给出解释。

在这种模糊的标准背后隐隐透露出一种两面性和矛盾性：允许性风俗业的存在，但不承认它的“出现”。接受“非道德”本身，但却拒绝承认“非道德”的必要。也许日本人性格的底色，就藏在规则和欲望的接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