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准备改革终身雇佣制……加强对“人”的投资

在一家公司工作到老，可能在现在的年轻人眼里感觉不可思议，但这是日本社会真实存在的。

话说在日本的影视作品中，经常会看到这样一种现象：新进公司的后辈往往对前辈毕恭毕敬，甚至在其面前噤若寒蝉，其敬畏程度好像不是简单的“礼貌”、“尊敬”所能解释。

即便是在一些非传统大企业的行当里，畏惧等情绪或许消失了，但明确的上下级关系依旧存在。

这样的等级观念，加上日本人普遍的“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思想，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出现了：大量的年轻人不敢跟老板提离职。

在这种观念里，还有日本人根深蒂固的终身雇佣。以终身雇佣制为首，加上年功序列制、企业内工会制被称为日本经济的“三神器”，在全球经济下行的大背景下，失业人口激增，估计很多“想躺平”、“低欲望”的人都会羡慕日本的终身雇佣制，在大幅变化的大环境下给与人们片瓦遮身。

这样，真的好吗？

16日，日本政府在内阁会议上通过的“骨太方针”中，提出了旨在重振持续低增长的日本经济的改革方向。随着改革的推进，一直以来在一家公司长期工作的日本“常识”也将发生巨大变化，国民的生活也将受到影响。

其中最重要的是劳动市场改革。终身雇佣制和年功序列制等日本式雇佣制度，被认为是阻碍劳动向增长领域移动的弊端日益明显。日媒在报道中，直接表示，这种结果，既没有诞生出引领世界的新企业，也造成了工资难以增长的现状。

因此，这次骨太方针提出根本是强化“对人的投资”，支持劳动者重新学习。以前日本改革的重心主要是由企业提供给个人学习的机会，但为了让劳动者能够主动参与，决定“扩充对个人的直接支援”。

改革终身雇佣的核心是让工作的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掌握新的能力，随心随意选择喜欢的工作。

同时，改革终身雇佣也将对企业之间提供人才竞争的环境，能促进工资上涨。另一方面，原先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时间越长，退休金所得税担越轻的制度，也将会进行修改（说来说去，好像也想多收点税）。

另外，包括临时工在内，还指出了将全国平均最低时薪从令和4年度的961日元提高到1千日元。

不过有评论认为，实际上，“终身雇佣”，“年功序列”在日本推行了近百年，早成了社会风气乃至荣辱观的一部分，不是一时说改革就能改革掉的。

根据经合组织的一项研究，日本员工在同一家企业工作的平均年限为12.4年，而经合组织的平均值是10.1年，日本名列第三。

一旦工作跟“忠诚”这种带有感情色彩的词沾上边，很多东西就变味儿了。员工仿佛成了战国时代的家臣。跳槽如同“背主”，是为人所不齿的行为。

终身雇佣制为首的三神器制度，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带着浓郁的日本本土文化去适应资本主义的时代大潮，经历70年的兴衰沉浮，如今看来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虽然唱衰终身雇佣制已经很多年了，但是目前的日本企业依然大体上还是保留了这种制度。

所以这几年，在日本也兴起一个新兴的行业——辞职中介。有一名中介感概表示，“如果日本人真能做自己，也许会更好吧。但目前来看，这很有难度。我们的世界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我们公司已经开业六年了，而客户量却一直在增加。”

有意思的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日本社会想改革终身制时，便通过了派遣制的法律，如今局面就是派遣制和终身制共存。很多在日本会社的员工反而想摆脱派遣制，获得一份雇佣制的合同。

在《逃避可耻却有用》中新垣结衣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名劳务派遣的员工，无论她多么努力，多么负责，依然拿不到雇佣制的合同，最终被很简单的裁员了。

总之，日本政府加强对“人”的投资是对的，但能不能让年轻人社会摆脱“低欲望”方面也需要下份功夫。不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