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超过10000人靠捐精出生: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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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旅日侨网
对大多数人来说,“我是谁的孩子”这个问题,或许从未真正困扰过他们。因为他们从小就知道,眼前的父母就是自己生命的源头,就算有些人出生在单亲家庭,家庭的故事也是有迹可循的。
然而,在日本,有一群人是通过“第三者的精子”出生的。他们的家庭表面上和常人无异,有父母、有兄弟姐妹。但在“秘密”揭晓的一刻,一切都不再那么理所当然。
这些“秘密”的存在,使得他们的童年和青春与旁人不同。而最近,在日本国会尝试立法保障这群人“知道自己来自谁”的权利时,这个议题终于走入了大众视野。
小仓是通过母亲知道,自己并不是朝夕相处的父亲亲生的。那年她念中学三年级,妈妈坦白:“你是通过别人提供的精子生下来的。”这是小仓人生中最大的冲击之一。她说:“那一刻的感觉,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事实。”
在第一时间,她没有选择和父母进一步对话,而是转向了另一个能理解她的人——她的妹妹。妹妹也是通过捐精出生的,两人会一边聊天,一边想象:“那个人会不会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是不是我的鼻子像他?性格中某一部分,是不是来自他?”对于别人来说微不足道的外貌特征,在她们眼中,却成了某种和“另一个世界”联系的线索。
石塚幸子是一位住在东京都的公司职员,也是通过“第三者的精子”出生的。她从很早就想知道,那个让她得以出生的人是谁。她在一次集会上发言说:“我只是想知道关于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还要别人来同意我能不能知道?”她所提出的,不仅是一个信息获取问题,更是一种关于人的基本权利的呼声。
在日本,通过“第三者精子”进行辅助生育(AID)的技术始于1948年。此后已有上万人通过这种方式出生。
然而,这一制度多年来几乎都是以“匿名”为前提进行的,也就是说,无论是孩子本人,还是他们的父母,都无法得知捐精者的真实身份。这种做法在几十年前或许被认为是“体面”或“方便”,但随着社会价值观的变化,尤其是越来越多辅助生育出生者成年之后,开始想要知道自己在生物学上的“来源”之一是怎样的人,这一制度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直到2024年,日本四个政党(自民、公明、维新、国民民主)共同提交了一份《特定生殖补助医疗法案》,希望对辅助生育过程进行规范,并设立机制让出生的孩子在18岁以后有权申请查询捐精者的信息。
这看似是一个“终于开始承认问题”的好消息,但法案公布后,却引发了激烈的批评。
因为法案规定,孩子即便成年,也只能申请知道捐精者的血型、身高、出生年代等基本信息。如果想要知道姓名、职业、长相等具体内容,必须要在捐精者同意的前提下才能公布。
这让许多出生者感到失望。因为在现实中,许多捐精者是几十年前匿名捐赠的,不仅无法联系,也没有留下再沟通的空间。即使想知道一点关于“那个让自己诞生的男人”的信息,也几乎不可能实现。
更受批评的是,法案只允许“法律婚夫妇”使用辅助生育技术,排除了同性伴侣、事实婚或单身女性的使用权,甚至让提供这类医疗服务的机构可能面临处罚。这样的规定被认为具有歧视性,与现代多样化的家庭形态相违背。
最终,这项法案没有进入国会实质审议程序,就在2025年6月随着国会闭会而自动废案。
那么,日本网友对这条法案怎么看呢?
虽然说作为孩子想要知道捐献者是谁的心情是很自然的,但很多时候的确是在不知道捐献者是谁的前提下使用的这项服务,确实是棘手的问题。
虽说从《特例法》的角度来看,捐献者作为“完全的他人”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我们或许不得不尊重捐献者的想法。
如果是像骏马一样的“良种”倒还好,但这些人肯定是对精子捐赠感兴趣才去捐精,所以我觉得他们大多数是被医院要求捐精别无选择的学生,或者迫不及待想要捐精的人。
如果知道了捐献者的身份,可能会辜负他们的期望,也可能会让他们的父母担心,但还是告诉他们比较好吧。
我觉得比起寻找捐精者,通过DNA检测等方式了解自己会更有用。
我认为通过精子捐赠出生的孩子想要了解捐赠者的情况是很自然的。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想知道而受到批评。我查了一下,发现精子捐赠者分为匿名捐赠者和匿名捐赠者。匿名捐赠者是指允许孩子成年后,如果愿意,可以联系捐赠者。
如果所有精子捐赠者都是匿名的,那当然可以,但如果在匿名和非匿名之间做出选择,而有人选择了匿名,我认为他们不愿被知道的意愿应该得到尊重。
话虽如此,我理解人们想知道孩子出身的愿望,而且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如果要修改法律,就需要非常仔细的讨论,我认为这次因为法案本身不足而推迟修改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些通过第三者精子出生的人,已经在我们身边生活了很久。他们是同事,是朋友,是邻居,也是正在学校里上课的学生。他们不是未来“可能会存在”的群体,而是已经存在的个体。他们的疑问、困惑、渴望和感激,和我们每一个人一样真实。
想知道“我是谁的孩子”,这并不是过分的要求,而是人类本能的追问。不是为了打扰谁,也不是为了否定谁,而是为了更好地理解自己。所以,当下一次听到这个议题时,我们也许可以换个角度去想:如果是我们自己,面对那片空白,会不会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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